我說這半年來我專心在自己收不回來的情緒上
專心在膽小脆弱自怨自憐
O說:妳敢示弱了
專心在咆哮憤怒尖銳暴力
O說:那表示妳還很自由
專心在怨恨真誠懷疑純潔
O說:妳是絕對真誠的
O最後說:妳的照片不活潑了
我覺得很煩照片死掉了跟我有關嗎
O是世界上最懂我的抽著水煙住在海上森林吃腐魚屍體的祕密毛毛蟲
看我以前有多驕傲
覺得自己看得深看得遠
然後倒栽蔥
看我以前有多不敢承認虛偽
講一些模擬黑暗的虛偽神祕
踐踏自己的神說我不需要
看不起那些無感的事
殊不知是自己的感觸太淺
還聽不懂第三十世紀的音樂
還以為可以寫一本小說卻沒有辦法說完故事
虔誠的積蓄自己能寫出半本波赫士就死無遺憾了
拜託是波赫士耶
我連麵包跟棉花還有蠟燭的故事都說不好了
上次駱以軍說的框景敘事
我忽然覺得
照相像是在養一萬個小說的種子阿
唉拍照阿
這件事對我來說其實是只能這樣
卻被以為是堅持這樣
實在很笨蛋也沒什麼好笨蛋
被以為或自己的事情越來越多
最近
yashica-d又壞了
變天的時候總是要漏油快門鬆掉一下顯得她很老又固執難搞
三年前的冬天看到一些日籍攝影師的67作品
於是開始堅持只拍y-d
但也就那陣子
第一次開始所謂認真用一臺相機來拍照
那是一種奇妙的成癮
因為相機器材那些我一直沒有多用心去了解
我希望自己(或其實是自己只能夠)像孩子畫畫那樣
知道這是筆那是紙 這是顏料那是水 這是紅色那是藍色 這樣就夠了
技術性方面一直僅止於隱約知道怎樣的數字可以造就怎樣的效果
不會差太多就滿足了
對啦都怪數字這麼冰冷
想要捕捉的東西應該要被捉住多清楚
只能用數字衡量嗎
如果一直想著多一點的數字跟少一點的數字
數字搭配數字會變成一張怎樣的照片
對我來說這樣的思維要快樂太困難了
不過就是一點好像在最周遭處理什麼的小快樂
我是自己放棄的去精準計較數字的
但當然也有需求大過僅知的時候
通常我也就是 阿算了應該可以吧
反正差不出天差地遠 這樣隨便
阿並且我還莫名不信任測光這件事
雖然因為曾經覺得測光表好漂亮買過測光表
但立刻感到哎唷我又不是要拍地理頻道專業雜誌
在每一張照片下手前用測光表量阿調的實在太憋手腳了
就這樣自大又荒謬的拍照
然後默默喜歡過曝這件事怕講出來被誤會是表現法
阿一萬張照片的故事種子阿
沒有場地發芽吧
我以前覺得我是蒙著黑面紗的神祕美人
並不真的美
是因為蒙跟黑面紗跟神祕所以美
而近期演變成了阿爾卑斯山少女
唱唱小紅豆聽信星座謠言並且太喜歡色彩
以前不喜歡很多顏色的心態好像比較平靜
因為得到的美好太小了所以不得不放大美好
來平衡付出太多跟太少的不平衡
放大本身就是在跟事實脫軌了
看到太多或看得太清楚神就生氣了
何況是假的
這樣的呼吸調整似乎還不能迎接悲壯的畢業設計大王
總是掛在心裡的那兩年旅行的事情
因為感到實在是跌了大跤
被世界擺了一道那樣有點不爽而累累的
去到再遠再難去的地方
你還是你
你不會變
是帶了一些事情回來
但你不會變
這真是令人沮喪
一點點不敢誠實面對那些膚淺的心情
很多點是還找不到一個自己可以接受面對的基準點
又過了一年多還是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整理
但粘說我的旅行日記很幽默
我對自己說話的時候很幽默
她看得笑呵呵
但我想天阿在那時後發生這麼多事情
我真的還可以是幽默的人嗎
而現在怎麼很多事情都笑不出來了
總是翻著心裡的大白眼
我們拉拉扯扯著是對夏天的報復嗎
偶而還是會莫名委屈的想哭
我知道還不能原諒
也恨不下去
也走不掉
我怕放下怨恨是代表妥協跟著混濁
陷進混濁的事變成混濁的人是未預料的黑暗青春成長恩賜嗎
總會離開傷痛的我知道
總會離開的
在那之後會變得怎樣美好
我還在反反覆覆的算計著
喜悅的疊影在幻覺上
喏
想不起來那個專有名詞是什麼
強迫性感官記憶重疊嗎
就是一件事情其實並不那麼美好
但你想到那件事情的時候總是用一種美妙的方式托出那份事情的記憶
於是美好便被覆印上去了
目前的快樂大概是長這樣
當意識到這交集的斷斷續續
中間的汁液乾涸
連帶最完美的時期也被解釋成
是因為剛好我是你的此時此地
但其實在你的時空裡沒有原則
是不是”我“這個人跟本沒有差別
我的想法我的說話並不會改變我是否值得存在
很明顯的沒有值不值得的問題
但你總說我誤會你
我才覺得這是誣賴
唉
MIU又像大壁虎那樣在爬紗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