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月, 2009

很黯淡灰矇矇的一只花布耳環



自從「墮落」之後,我們便有了(本質上)相等的分辨善惡的能力,每個人則以此來誇耀自已的優越。但真正有價值的分辨卻是超乎知識能力之外。另外的一種錯覺或許可以如此解釋:人不會僅滿足於擁有分辨善惡的知識,更要求竭力去實踐它。然而,這股力量不是別人可以賦予的,結果他不得不毀滅自己,然而,毀滅了自己並不必然可以獲得力量,這是一個冒險。但除了這最後的企圖,他一無所有。(或許,這就是喫了智慧之樹而得來的受死亡威脅的意義,也或許就是自然死亡最初的意義。)如今,人類面對著這個企圖,心裡充滿恐懼,他倒希望自己失去善惡的知識。(「人的墮落」一辭,可追溯到那種恐懼。)然而已經完成的,便無法捨棄,只有不安而已。因為如此,才有「合理化」的產生。一眼望去,整個世界便充滿了這種「合理化」,事實上,這可見的世界或許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那些想要尋得片刻安寧者的「合理化」-他們想要證明「知識的實在」是虛妄,認為「知識是一種目標」仍是可及的企圖。

一個人有行使意志的自由,而且這自由有三種:
第一,從前當他對這個生活行使意志時,他是自由的。如今,無疑的,他無法抹去這個事實。一旦對他行使意志之後,他便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除非他已達及此一地步:即是依藉生之行動繼續實踐他一度對他行使過意志的生活。
第二,他是自由的,他可以決折此生所要循行的道路,以及行走的方式。
第三,他是自由的,作為一個實體。將來有一天他仍要再度成為的十體。不論遭遇任何處境,他渴切經歷生命,然而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小徑上,雖然是由他自由選擇的,但這條小徑是如此錯綜複雜,以至於生命的每一處他都碰觸過了。
不論是自由或是不自由的,意志跟沒有容身之處。

兩種可能性:做你自己,或者任他安於現狀。後者是一種願望的滿足,因此是怠惰的。前者是一個起點,所以是行動的。

『卡夫卡的預言與格言』P102.10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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